B253494805 发表于 2021-2-17 07:45:05

寻 找 年 味

寻找年味

作者:谭鹏程

看着满大街挂满了腊肉和香肠,就知道又要过年了。今年不同以往,由于女儿女婿的特殊要求,只能老老实实在家里和女儿女婿一起过年。

为了以示慎重,早早地吩咐妻子做一些准备,她一句“现在什么都有了,还准备什么嘛”,让我很是不爽。我反复给她强调,我们的传统文化是很注重仪式感的,春节是最大的节日,要慎重对待。鉴于我的强烈要求,她叫我提供一个方案。也是,不能写大字,便静下心来思考,我们的年味到底需要什么?

记得小时候,进入腊月了,父母便开始张罗过年的有关事项。一年到头,哪怕再穷,还是要给一家老小添置一套新衣服,于是便把积攒了一年的布票拿出来,再把一年积攒的分分钱掏上,到供销社去买布,不管男女,统统是蓝色棉布,既经济,又实惠。为了节约缝制钱,请一个叫祖祖的老奶奶来帮忙。说是祖祖,跟我奶奶年龄差不多,只是辈分大一点。祖祖身体硬朗,七十多岁的人了,做针线活不用戴眼镜,缝制衣服是老家最有名气的行家里手。

我们是一个大家庭,人多,弟兄姊妹六人,加上父母和爷爷共有九人,没有十天半月是做不出来的,祖祖便在我家驻扎了起来。当然,有客人,生活就得好点,便依稀就有了点年味。

三十天是一年的最后一天,山里人特别重视,哪怕生活再艰难,都是要认真对待的。山里地多田少,吃米饭是不多见的,但过年还是有米吃,还是为了节约,三十天的早上就在玉米糊里面拌些大米,俗称癞子糊糊。中午就全是米了,总是煮上一大罐子,一般是吃不了的,就只好初几的慢慢消化,好一个年年有余。

那时条件差,只有猪肉,什么猪屁股、猪脚、猪肚、猪耳、猪舌和猪头等,条件好的还拌上海带和竹笋之类的炖上一大锅,当然海带一年也就吃上一回,以至于几十年过去了,吃着海带便想起了老家的年味。

父母尚在,过年是随父母的。寒冬腊月的时候,父母老是问我们什么时候放假,抽时间回家杀年猪。他们口口声声说老了,干不动了,其实是盼我们早点回去和他们一起分享胜利果实。杀年猪虽说是件令人高兴的事,但还是挺辛苦的,那时不知道珍惜,老是说工作太忙,叫他们在家自行处理,现在想来,哪里还有年猪可杀?

父母他俩相继走了,弟兄姊妹一起商议,还是要在一起过年才有年味。好在我二妹家住在农村,这几年发展较快,脱贫致富和乡村振兴都富起来了,条件不比城里差,房子也修得不少,至少我们每家都能有个房间,便到他们家过起了年。还是遵从老家的规矩,让大家充分地享受年味。

于是便早早地将过年提上例事日程。要烤火,就早早准备柴草;要吃汤圆,就特意种上酒谷;要吃豆腐,就种上魔芋和大豆。腊月下旬,就叫上我们去准备,推汤圆打豆腐什么的。推汤圆好办,磨细凉干就可以了,打豆腐可是个技术活。老家时是母亲做主,我们只是配合,叫不要声张,怕有人使法术没有豆腐,我们当然是不相信有什么法术的,但为了有豆腐吃,也就按要求行事。现在母亲不在了,就开始回忆打豆腐的几个环节。前面的磨细过滤都知道怎么办,但点膏这个环节可不是开玩笑的,必须拿捏分寸掌握火候。

通过向老一辈请教和网上查阅之后便开始试行,主要是掌握石膏水的比例和豆浆水的温度,大家一直推荐我的大妹,他们的大姐来具体操作。第一锅还好,只是石膏水下多了点,有点老,缺点口感,希望下一锅少放点石膏水。也许是要求太高而过于谨慎的缘故,老是凝固不了,她又撒了些,还是没有反应,为了不浪费,我们还是用布包裹起来,毕竟没有凝固,水老是出不去,我是个急性子,就用菜板之类的重物来压,由于过重,好心没有好报,坍塌了,全部又倾倒盆里,妻子在旁骂了我个狗血喷头,“做又做不来,捣乱算你的。”我也羞愧难当,想法来弥补,大妹也跑过来帮忙,还一边劝嫂子不要着急,说着说着大妹惊呼起来了,“哥哥,有豆腐了,水开始清了。”大家以为是开玩笑,当然也免不了围过来看个热闹,“是的,有了,真的有了。”“哈哈,坏事便成了好事。” “多亏这一闹,今年添欢笑。”我也开始琢磨这过中滋味,便欣然提笔,写上几句顺口溜。

打豆腐
兄弟姊妹齐上阵,
推磨滤浆点膏凝。
方法不当水难清,
摇头叹气技不精。
为了出水压重型,
一不小心盆里倾。
正当羞愧难为情,
岂料豆腐已成型。

哈哈,也许这就是我们要寻找的年味吧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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